马克思物理论视域下的科技与文艺(3)
在这种新的工业化、科技化社会环境中,作家艺术家还会发展出新的文艺才能。随着他们与科技相关的新的审美兴趣和审美需求的形成,他们还会进一步形成新的科技素养、科技人格,形成新的文艺创作才能,例如对工业和科技的感知更加敏锐、体验更加深刻,有关科技的想象和虚构更加丰富,营造科技意象的能力更加突出,在文艺创作中渗透科技元素的意识更加自觉,所有这一切都有力地促进了他们文艺创作的转变和现代转型,使他们得以创作出富于科技光辉的文艺作品。中国作家刘慈欣的科幻小说《三体》、郝景芳的《北京折叠》近年来相继获得科幻界的诺贝尔奖——雨果奖,就是中国作家在新的工业化、科技化社会环境中新的文艺才能显著增长的有力证明。
三、科技与作家艺术家的诸种关系
物的发展打破了人与人之间各种旧有关系的简单性、地方性、封闭性,推动他们之间的关系走向普遍的联系,变得更加全面、丰富、完整,进而在这样的关系中实现人自身的发展。马克思是个历史进步论者,他批判了历史退步论者“留恋那种原始的丰富”的“浪漫主义观点”,认为原始时代的人们“造成自己丰富的关系,并且还没有使这种关系作为独立于他自身之外的社会权力和社会关系同他自己相对立”,但是,这种关系仍然是一种落后关系(112)。古代世界虽然始终把人作为生产的目的,但是这种目的是“闭锁的”、受到“限制的”、“稚气的”,因而它提供给人的满足也是片面的、有限的。
随着现代社会的到来,生产力的发展冲击了地方性的“自然血缘关系和统治从属关系”,造成了“封建社会形式解体”,使“单个的人”“摆脱了自然联系”,不再“成为一定的狭隘人群的附属物”(22、25)。也即是说,这种发展实现了新的“物的联系”,推动了人与人之间关系由以前的“自然血统”“统治从属关系”发展到了“互相独立和毫不相干”的新阶段,虽然它仍然建立在“各个人在一定的狭隘的生产关系内的自发的联系”,有很大的局限性,有待进一步发展,但这毕竟是一种历史的进步(111-112)。并且,现代社会生产出来的物质财富越来越丰富,人的生产能力和交换能力也不断增强,进而推动人们的人际关系和各方面能力不断发展,“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进而使他们的个性得到张扬,造就了“全面发展的个人”(112)。
以资本为例,资本推动了生产力和一般财富的普遍发展,以此为基础促进了全球范围内的世界市场、普遍联系、普遍交往的发展,使个人摆脱了生产领域内有限的地域性存在,实现了全球范围内普遍联系中的个人存在,从而使其多方面的生产能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指出的:“每一个单个人的解放的程度是与历史完全转变为世界历史的程度一致的。……只有这样,单个人才能摆脱种种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而同整个世界的生产(也同精神的生产)发生实际联系,才能获得利用全球的这种全面的生产(人们的创造)的能力”(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 169)。正是这种生产领域中全球范围内的普遍联系,带来了人们社会联系的普遍性,带来了“他的现实联系和观念联系的全面性”,使个人具有了全面发展的可能性,进而为消灭和克服资本的限制创造了条件(541)。正如王能东指出的:“交往不仅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条件,而且直接是人的发展的前提。人是在交往中发展的,交往的范围和程度直接制约着人和社会发展水平”(王能东,《技术生存论》 104)。
相应地,科技作为物的具体表现形式,也必然推动作家艺术家之间、作家艺术家与读者观众之间以及作家艺术家与整个社会之间关系的发展。具体来说,首先,科技改变了作家艺术家之间的关系,使他们得以更加便捷高效地相互交流、沟通、借鉴、学习甚至竞争,这有利于他们相互启迪、相互激发、取长补短,进而创作出高质量的文艺作品,正如特里·伊格尔顿(Terry Eagleton)所说:“新的工具或是经过改造了的传统工具,开创了艺术家之间的新的合作的希望”(伊格尔顿 73-74)。例如现代交通运输技术的发展,推动了大工业生产的发展,推动了世界范围内消费市场的形成与民族交往的强化,这严重地削弱了国家范围内封闭的民族工业以及自给自足的生产和消费,并在此基础上产生了新的具有全球视野、为世界共同分享的精神文化产品以及文学形态如“世界文学”(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 卷 35)。再如,当下不断发展和更新的各种通讯工具如手机、电脑、互联网等,使全世界作家艺术家之间的相互联系和沟通变得更加轻松,马克思提出的“世界文学”时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离我们如此之近。
文章来源:《测绘科学技术学报》 网址: http://www.chkxjsxbzz.cn/qikandaodu/2021/0505/58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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